19歲時,她戀愛了,在大學校園裡握著那個男孩的手,笑靨如花。

同學們碰見,當面就表示羨慕:「你男友真帥啊,真是天生一對!」男孩的臉微微紅了一下,靦腆地低了頭。男孩的確眉清目秀,玉樹臨風,但是她更喜歡他的這份青澀,透著一股純純的愛。

4年後,她即將畢業,帶著男孩回到縣城的老家,面見父母。誰知道,父母問明男孩情況,

面色立刻變得陰冷。最後,女孩哭著送男孩回了旅館。

當年,他們是在校園附近的餅屋認識的。她愛吃
巧克力棒和草莓蛋糕,愛穿白裙子,愛笑,和店裡的人很快就熟了。他是店裡有名的點心師,看見她就會臉紅。有一天,店裡人很少,他現場製作了蛋撻,在上面放上葡萄乾,特意推薦給她,輕聲地說:「這是公主蛋撻,我覺得很適合你。」她瞟一眼他,他臉紅得像水蜜桃,她吃了一口蛋撻,香甜可口,溫暖四溢,一直甜到心扉--這就是初戀的滋味嗎?

鑲有葡萄乾的公主蛋撻一直是她4年的專屬,甜蜜了她整整4年。現在,痛苦也來得驚天動地。當她第六次偷跑去旅館,服務員卻交給她一個小小的紙疊千紙鶴,說那個男生已經退房走了。

她去省城的餅屋找他,他已經辭職走了。

再後來,她終於消退了對他怯懦的痛恨與思念,和
公司裡的部門經理談戀愛了;再後來,她嫁人生子,週末一家人去郊遊賞花。

已過6年,她倒騰舊物,忽然看見那只千紙鶴,有點悵惘,竟不自覺地拆開,猶如拆開自己一度無解的心事。裡面卻是有字的,密密麻麻,寫得緩慢細緻:「希望一輩子讓你做我幸福的蛋撻公主,但帶皖hilosophyA的卻是痛苦。那三個月我私自找過你的父母很多次,苦苦哀求,毫無結果。不忍讓你如此掙扎矛盾,我只有先行退出,讓你徹底忘了我,才有空白填補新的幸福……」

她想起父母當年說,他從不爭取,一走了之,算什麼男人?

現在再說這些也沒用,可是,她還是忍不住給母親打了電話:「他當初找過你們很多次嗎?」母親沉默了很久,居然歎了口氣,悠悠地說:「他還真是個癡情的孩子。」

他的確無數次地找過她的父母。最後一次的情形,她的母親記得一清二楚:

「他當時黑著眼圈,有點魂不守舍地說:「我準備離開她了,再不聯繫她,讓她徹底忘了我,

但是伯母,今後我會給您打電話,請您告訴我她的近況好嗎?

要不然,我擔心自己忍不住去找她……」

頭一年,他一周打一次電話。他慢慢知道你談戀愛了,
結婚生子了,就半年打一次電話。

他特意叮囑我,別讓你知道,省得掛念。

他的電話是從天南地北打來的,沒有固定在一個城市。前三個月,他最後一次打來電話,

說他也想成家了,說他遺忘的速度遠遠沒有你快,但是,心裡終於有一點空白了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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